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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摩天大楼的“挣扎”:高楼崇拜背后的危机

1970-01-01 作者: 查看次数:次
导读

世界濒临50年来最严重的粮食危机

民以食为天,粮食是人类生存之本,粮食安全关系着国计民生。然而今年,在新冠肺炎疫情、蝗灾和极端气候等多种因素叠加之下,全球的粮食安全面临着巨大的考验。联合国今年已经多次发出预警,呼吁各国应对即将到来的粮食危机。近日,联合国公布的一份报告再次为各国敲响警钟,一场前所未有的粮食危机正在逐步迫近。

在肯尼亚最大的贫民窟,成千上万的人寻求食品援助,造成了短暂的踩踏事件,当天争抢食物的人大多是一天甚至更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在印度,靠赚日薪生存的工人们排起长队领取食物,因疫情封锁而失业的数百万外来务工人员则陷入为食物而挣扎的困境。

新冠肺炎疫情的蔓延还使全球粮食供应链面临巨大压力。一些粮食出口国为求自保,纷纷出台限制甚至禁止粮食出口政策。越南率先宣布停止大米出口;稻米出口国印度也因为“封国”而陷入停滞;小麦出口国俄罗斯也随后限制了出售。

除疫情外,严重的蝗灾也在威胁着非洲和南亚的一些国家。今年,东非经历了几十年来最严重的蝗灾。7月12日,一个绵延数百平方公里的大蝗虫群,突然袭击了印度北方邦首府勒克瑙的部分地区。印度学者预测,蝗灾或许会使得粮食减产30%-50%,而对于已经在与粮食不安全作斗争的巴基斯坦,蝗灾的来袭更加致命。

去年非洲东部地区强降雨,造成了严重的洪涝灾害,上千人死亡。澳洲大火对澳大利亚农业生产造成了严重打击,火灾和伴随火灾出现的焚灰破坏了大片饲料、储备粮农场和优质牧场,2020年澳洲粮食产量预计下滑7%。

由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国际农业发展基金、世界粮食计划署等机构联合发布的报告显示,新冠肺炎疫情可能导致全球饥饿人数在2020年大幅增加。今年将新增1.3亿名饥饿人口,全世界将有6.9亿人处于饥饿状态。联合国的研究报告发出预警,今年共有25个国家面临严重饥饿风险,世界濒临至少50年来最严重的粮食危机。

极端气候冲击下的非洲粮食困境

据南部非洲发展共同体(SADC)近日发布的最新报告显示,其13个成员国的城市和农村地区共有近4480万人面临粮食危机,而疫情将让更多人挨饿。

由于降雨量不足和经济困难,津巴布韦的玉米产量下降了57%,而干旱也影响了斯威士兰、莱索托、安哥拉东南部、马达加斯加南部和莫桑比克的粮食产量。非洲农村地区粮食缺口预计将在2020年11月至2021年1月达到峰值。在津巴布韦大部分地区、马达加斯加南部和莫桑比克南部等受旱灾严重影响的地区,青黄不接的时间预计还要更长。

据南共体报告显示,疫情不仅导致人们收入下降,由于全国封锁和其他限制流动措施,粮食供应链也受到影响,导致粮食价格上涨。据津巴布韦先驱报报道,恐慌性购买和封锁驱动的价格上涨,推高了撒哈拉以南非洲主要经济体的食品价格,而食品价格上涨也是导致非洲国家出现整体通胀的主要原因之一。

非洲最大经济体之一的尼日利亚,为了遏制病毒传播限制贸易,牧民和农民之间出现冲突,导致食品通胀加速,进一步导致其货币奈拉贬值。

南非执行的长达100多天的全国封锁也加剧了粮食危机。南非经济中心约翰内斯堡市长表示,由于全国封锁,城市商业中心有近100万人需要粮食援助。而在一项国民收入动态研究中,47%的受访者表示他们的家庭在4月份就没钱买食物了。

为了遏制新冠肺炎疫情,非洲各国不得不采取全国封锁,限制各类经济活动,造成本国失业率升高,生产活动严重受阻。各国在疫情中采取的暂停非必要的经济生产活动以及“居家禁足”等政策,使许多贫民失去基本的谋生手段,只能靠社会救济度日。

而在疫情发生之前,非洲各国就已经面临极端气候(如干旱、洪涝等)影响和宏观经济挑战。据南共体报告显示,面临粮食危机的人口数相比于去年同期增长了10%,而由于新冠肺炎疫情尚未结束,预计面临饥荒的人口将继续增长。

据预测,新冠肺炎疫情带来的多维影响可能会使整个南部非洲地区的急性营养不良在2021年前增加25%或更多。根据联合国世界粮食计划署关于学校膳食的全球监测报告,估计南共体有2 050万名学龄儿童因学校关闭而无法获得正常的学校卫生和营养服务。

国际粮食贸易的供应链危机 

虽然从全球粮食生产总量和需求之间的关系来说,全球的粮食是足够的,但随着新冠疫情的蔓延,贸易限制、旅行限制、经济活动停摆等措施的实施,目前国际社会普遍担心新冠疫情会导致粮食安全问题恶化。随着2019年以来世界各地遭受的一系列灾害,加上目前新型冠状病毒全球大流行,全球粮食交易出现了令人不安的紧缩。

3月30日,柬埔寨总理洪森表示,柬埔寨从4月5日起,除了香米,将禁止白米和稻米出口。此前越南海关曾宣布,从3月24日零点开始,大米产品禁止以任何形式出口。越南是全球第3大大米出口国(前两名是泰国和印度),占到全球大米贸易量的15%左右。此举在世界粮食市场引起了震动。

全球小麦市场,哈萨克斯坦是主要的出口国之一。3月26日,哈萨克斯坦决定,对11种农产品实行出口限制,其中,就包括小麦。俄罗斯是世界上重要的农产品出口国,虽然没有禁止出口,但俄罗斯农业部已经提议建立粮食出口临时配额,从4月1日到6月30日,小麦、黑麦、大麦和玉米等出口量不得超过700吨。实际上,因为疫情影响,巴西、阿根廷的大豆出口放缓,印度这个世界最大的稻米出口国几乎停滞。

世界粮食市场骤然紧缩,引起了许多粮食进口国的不安。

伊拉克表示,未来几周,需要进口25万吨大米、100万吨小麦,来保证国家粮食储备,向国民提供食物。印尼、菲律宾已经面临粮荒,储存的粮食最多只能维持3个月。还有很多国家已经开始抢购,阿尔及利亚、土耳其等主要小麦进口国已经发了采购标书,摩洛哥也暂停小麦进口关税。而美国的小麦期货在半个月里,涨幅已经高达15%,粮食涨价似乎就在眼前。

总的来说,尽管联合国粮农组织认为2020年全球的粮食总产量不会有大幅度的减产,但局部地区以及某些农产品种类的供给的确受到了影响。这对于在病毒面前千疮百孔的全球化来说,无疑又是一次重击。 

动荡的中东局势下的粮食危机

不久前,黎巴嫩总理迪亚卜就曾发文求助国际社会,坦言黎巴嫩正面临“10年前无法想象”的严重食品危机。

位于地中海东岸的黎巴嫩有着远优于中东各国的耕作条件。黎巴嫩的可耕地面积占到国土面积的四分之一,为中东各国之最。受地中海气候影响、冬季雨量充足,无论小麦、玉米还是热带农作物,都能在黎巴嫩生长。该国中部贝卡谷地为主要农业区,早在罗马帝国时期就是重要粮仓之一。但如今,作为中东地区农业条件得天独厚的国家,黎巴嫩有一半以上粮食靠进口。

城市化让耕地面积大幅缩水;延续15年的内战和以色列入侵;至今尚未结束的叙利亚战争和100多万难民;黎巴嫩政府遵循的自由放任经济政策,和对农业的常年忽视,都造就了今天的局面。

黎巴嫩政府报告显示,小麦是黎巴嫩人饮食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每人每年平均要消耗130公斤,居各类谷物之首。目前黎巴嫩小麦的种植面积仅有9600公顷,而在1975年的内战之前,小麦种植面积超过5万公顷。从耕地面积到种植的农作物类型,这场持续了15年的战争给黎巴嫩农业造成了多方位打击。

内战开始后,叙利亚军队以保护者的名义进入黎巴嫩40%耕地所在的贝卡谷地。在贝卡谷地,叙利亚军队先后与巴勒斯坦武装、基督教武装和以色列交战。战争之前,贝卡谷地北部地区一直有大麻种植的传统。战争打响后,各路武装为增加收入开始扩张大麻种植。

从1970年代到1980年代,大麻成为黎巴嫩的主要经济作物,年产量从战争初期的3万吨上涨到10万吨。战争后期,贝卡谷地北部的巴勒贝克和赫梅尔地区有80%的农田都被用于种植大麻。随着农田被占用、战火持续,到1986年,黎巴嫩的小麦种植已经跌至1.3万公顷。

2006年,黎巴嫩与以色列的第二次战争再度重击农业。黎巴嫩农业部估算,这次战争给该国农业造成5亿美元损失,南部地区受损最严重。短短五年后,邻国叙利亚的内战打响。在叙利亚内战前,黎巴嫩有20%的农产品出口到叙利亚。战争开始后,叙利亚进口的黎巴嫩农产品骤减;两国边境地雷密布、叙利亚反政府武装逃进黎巴嫩,迫使边境地区的农户放弃耕地。

除了看得见的影响,叙利亚战争还导致黎巴嫩农户的种植成本上涨。战争前,贝卡谷地和黎巴嫩北部地区农户使用的农药、种子、兽药、饲料,甚至运输用的柴油主要来自叙利亚。由于叙利亚政府为相关商品提供补贴,黎巴嫩农户能通过非官方渠道以低价购买到叙利亚产品。叙利亚战争后,两国间的农业投入品交易受阻,迫使黎巴嫩农户用更高的价格购买其他国家的产品。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的调查显示,仅饲料的价格就上涨了近两倍。

高成本导致黎巴嫩本国产食品的销售价格高于进口产品。这种现象进一步鼓励了黎巴嫩对进口的依赖,小麦、大米、食用油等基本农产品主要来自进口。对进口农产品的过度依赖使得黎巴嫩极易受国际市场波动影响,目前黎巴嫩外汇极度匮乏、汇率贬值引发的食品价格飞涨进一步加深了粮食危机。如今,黎巴嫩全国有45%的民众生活在贫困线以下,极度贫困人口在食品上花费的钱占到收入的79%。

我国粮食安全的底气

当前因疫情而引发的粮食危机预警对我国粮食生产也是一种警醒。国家粮油信息中心有关人员近日表示,我国“谷物基本自给、口粮绝对安全”,能够有效应对重大自然灾害和突发事件的考验。

资料显示,从进出口占比来看,大米进口率(进口占需求的比重)为3.86%,玉米进口率为1.32%,小麦进口率为3.26%,粗粮进口率为5.81%,中国主要粮食的自给率超过九成,受进出口影响较小。但大豆的进口率为88.52%,因大豆并非主要粮食作物,故对粮食安全的影响有限;另一方面,我国粮食储备充足。据报道,当前我国大米库存1.09亿吨,足够满足全国9个月的需求;小麦库存1.31亿吨,足够满足全国13个月的需求;粗粮库存2.23亿吨,足够满足9个月的需求。

2019年我国人均粮食占有量达到470公斤左右,比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时的209公斤增长了126%,远远高于人均400公斤的国际粮食安全的标准线。2010年我国平均每公顷粮食产量突破5000公斤,2018年达到5621公斤。

我国粮食产量连续7年稳定在6亿吨以上,截至2019年,我国粮食生产实现“16连丰”,余粮相当充足。2018年全国共有标准粮食仓房仓容6.7亿吨,简易仓容2.4亿吨,有效仓容总量比1996年增长31.9%。食用油罐总罐容2800万吨,比1996年增长7倍。安全储粮能力持续增强。

对于这场有可能出现的粮食安全问题,袁隆平表示,中国完全有实现粮食生产自给自足的能力,不会出现“粮荒”,但确保粮食安全这根弦一刻也松懈不得,这次全球疫情就是一记警钟。

近20年来,我国建立并不断完善中央和地方粮食储备体系和协调机制,从目前来看,我国粮油库存处于历史高位,无论中央储备粮还是地方储备粮,都非常充裕。我国还针对各种突发公共事件、自然灾害等,建立起相应的粮食应急保障机制。

今年春耕形势良好,我国夏粮喜获丰收。据农业农村部日前发布的数据,今年夏粮产量达到2856亿斤,增产24.2亿斤,相较去年同比增长0.9%,创历史新高。疫情之下,夏粮喜获丰收,再次增强了端牢“中国饭碗”的信心和底气。

尽管如此,有关专家指出,从生产上看,守住18亿亩耕地红线,这是我国的长期战略,但要注意的是,农业生产成本也在增加。从需求上看,随着人口不断增长,对于粮食的需求也会增加。再结合整个国际粮价受到世界范围内疫情影响呈走高趋势,未来一段时间,粮食生产和消费将继续处于“紧平衡”状态。

国际协作才是防止粮食危机的正确姿态

过去全球粮食安全危机主要由于局部冲突、气候变化引发的自然灾害所致,产生的影响都是区域性的,主要在非洲和南亚次大陆,一般通过国际粮食贸易规则的协商和粮食援助等方式来应对。但是,此次新冠疫情引发的粮食安全危机的成因更具系统性和复杂性,各国都面临严重挑战,发生区域更加广泛,国际合作又面临疫情政治化等负面影响,所以应对难度更大。

就应对这次国际粮食危机而言,联合国及国际社会能做些什么?专家指出,应做好如下几点:

第一,国际社会应更加密切关注低收入国家的农业生产问题,提供农业生产方面的支持,尤其是关注小农户农业生产能力的提升,提高应对气候变化和各种疫病以及病虫害的能力,从而提升本地粮食供应能力。

第二,在当前国际合作面临严重挑战的今天,更应加强国际多边合作机制的作用,充分发挥联合国的统筹和协调作用。尤其是粮农三机构(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国际农业发展基金和世界粮食计划署),需要尽快制定清晰、可行的应对“路线图”。

第三,和各国政府、私营部门等相关机构加强合作,将更多的资源投向粮食安全脆弱的国家和人群,从而缓解全球粮食安全危机。

关于粮食问题的风险,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早已在官方网站表态说:“除非我们快速采取行动,保护最脆弱环节,保证全球粮食供应链通畅,缓解疫情蔓延对整个粮食体系的影响,否则我们面临粮食危机迫近的风险。”

国际粮食政策研究所文章指出,加强对于粮食问题的国际协调更为重要,只有贸易渠道保持开放,国际市场和价格杠杆才能在避免粮食短缺等方面发挥作用。

(参考资料:唐丽霞,《此次国际粮食危机有一些特殊之处》;王磊,《极端气候和新冠肺炎疫情加剧南部非洲粮食危机》;马子倩,《加强国际协作才是防止粮食危机重演的正确姿态》;安晶,《为何黎巴嫩还面临粮食危机?》;卢南峰、庄沐杨,《新冠肺炎疫情下的多国粮食危机》;颜皓,《疫情下全球粮食危机预警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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